“可穿戴设备之父”:我就生活在未来
如果要在全球创新革命的前沿选一位有代表性的数据科学家的话,很多人会想到阿莱克斯·彭特兰。从可穿戴设备计算到分析人类行为,彭特兰一直在预测未来,引领潮流。正如他在接受《解放周一》专访时说:“我就生活在未来,我喜欢帮助新想法发展和成长,并最终付诸实践,而这样的事情终将覆盖整个世界。” 提供一种“社交感” 解放周一:您曾不止一次地在公开场合表示,自己不会佩戴任何一款可穿戴设备,因为现在的可穿戴设备都达不到您的标准。那么,您心目中的可穿戴设备是什么模样? 阿莱克斯·彭特兰:我认为,好的可穿戴设备有助于帮助人们更好地生活,融入人们的生活,促进大家社交。 我们现在还处在可穿戴设备的第一阶段,很多设备的电池续航时间还不够,只能提供数据却给不出建议,大多数人使用这些产品仍然是为了好玩,而不是实用。但让我很兴奋的是,苹果、谷歌、三星等很多公司都开始了可穿戴设备的探索,这就会带来良性的竞争。虽然我们现在的设备还是起步级的,但我有信心,可穿戴设备的第二阶段即将开始了。 解放周一:要想到达第二阶段,需要跨越哪些障碍?很多人提出的传感器问题还是一道坎吗? 阿莱克斯·彭特兰: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传感器都是一道坎。你可以把可穿戴设备看作是人类的助手,传感器是人类助手发挥作用的关键,没有它,可穿戴设备就无法感知你正在面对的情况与处境。 过去几年间,智能手机有了非常大的发展,但电脑或是智能手机与可穿戴设备却有着很大的区别。人们用电脑,电脑不必知道是谁在使用它,也不必知道周围还有什么人,以及它被放在了哪里,但可穿戴设备不同,它需要知道你在哪、你在做什么、周围有什么人,才能做出正确的决定。所以我说,可穿戴设备是要会社交的,这是目前发展中遇到的最大难题。如果人类能够克服这个问题,那么可穿戴设备会有很大的突破。 解放周一:在您看来,可穿戴设备最终会如何影响我们的生活? 阿莱克斯·彭特兰:毫无疑问,可穿戴设备最终会成为我们生活的一部分。 就以钟表为例,几个世纪前是没有钟表的。那时候人们要见面,说的是我们在春天到来时再见,这个范围有好几天,谁知道哪天春天真正到来呢;再具体一点,人们会说我们在某天正午的时候见面,但这也有一段时间的范围。直到发明了钟表,人们终于可以精确地了解时间了,这也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 类似的,我们有了手机,生活方式也不同了,如果想和一个人见面,你现在会说我们约在某个广场吧,你到了会再打电话说我在哪个角落,因为人们能够随时随地地交流。 今后,可穿戴设备也可以普及到这种程度,你会通过它了解每个人的情绪,知道和别人如何交流,或设备会提醒你不该再喝咖啡了。就像是从没有精确时间到有了钟表,今后你也会有一个能够装进口袋或戴在身上的设备,你会了解身边的一切,而且这一切都是在你无意识的状态之下。人们已经有了方向感、时间感,今后,就会愈发明显地具有社交感。 数据不应只和钱有关 解放周一:我们知道,可穿戴设备的发展离不开大数据,您也被视为全球大数据的权威,但似乎您在大数据方面有很多观点比较独特,并不十分“主流”,能否阐述您的大数据观点? 阿莱克斯·彭特兰:大多数人谈论大数据,都是想通过大数据让很多事情变得有据可循,或产生经济效益,这是有道理的,但我觉得这不是最重要的部分,最重要的是通过大数据让人们的生活变得更加智慧。 目前的大数据大多还是为了商业服务,大数据不应该只和钱有关,更应该和人有关。通过大数据,你可以了解一个人的健康状况,了解他的情绪状态,你也会更加了解自己,但也有这样一个问题,如果关于人类的数据很多,那么机器就会变得更加容易操纵人类了。你可以理解这是好事,因为人类也做错事,有了大数据能够提高准确率;但如果数据被机器掌控得过多,人类就会有危险。 解放周一:在您描述的很多例子中,我们隐约感到不安:一张无形的网,无时无刻不在搜集我们的数据,我们的一切行为都在公共数据库里留下了痕迹。您如何界定数据搜集和隐私保护之间的界限呢? 阿莱克斯·彭特兰:举个例子,在传统模式下,用户到银行去填表签字,这份信息就委托给了银行,这种情况很少有人能泄密;但现在,银行开始将信息联网并将用户资料在签字合理范围内共享,这种情况下风险就稍稍高了一些。 然而实际情况是,后者模式逐渐被滥用,就引发了新信息模型讨论——新时代的信息模型下,个人信息和数据应当被认为是一种资产,用户应当将自己的信息授权给一个数据系统,这个系统像是银行帮你管理资产一样管理你的信息,帮助你给所有请求你个人数据的公司进行授信、审查和撤回。 换句话说,就是用大数据创造一个安全网络,在这个安全的数据系统上,一切分享都是安全的,这也是解决可穿戴设备数据分享问题的一大方向——毕竟,如果没有一个安全网络系统,我们很难相信,自己的数据不会被滥用。 如果未来人们不再有个人信息安全的顾虑、乐于自由分享信息,可穿戴设备的数据分享也将进一步成为可能,大数据便可以展示更多、做到更多。 我关注的永远是人类 解放周一:您所做的事情都在探究未来,在我们讨论未来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和您聊聊过去。您曾做过卡车司机,从一个卡车司机到一个影响世界的人,您的人生当中究竟经历了什么? 阿莱克斯·彭特兰:1973年,我是一名大三学生,那一年我辍学了,当上了卡车司机,还到很多工厂做过临时工。这是一段看似走了弯路的人生经历,主要原因是因为我当时对种种僵化苛刻的学校制度感到无力和沮丧。直到1976年,我才准备好重新回归校园,进入麻省理工学院的心理系攻读博士学位。那时,我在学校里也是一个异类——白天研究人类心理学,晚上在充满各种高级机器人的人工智能实验室里研究人机对话。10年后,我创办了自己的第一个实验室,就是现在的麻省理工人类动力学实验室,并按照我的理想为其取了一个温暖而意义深远的名字——凝望人类。 目前,我培养了50余位博士,孵化出了很多高科技企业,但是我关注的永远是人类,如何让人们生活得更好,如何凝望人类。 解放周一:每次都领先一步,比常人更早地看到未来,看到更远的未来,这其中有什么秘诀? 阿莱克斯·彭特兰:我一直觉得我就生活在未来。我所处的特殊环境让我拥有得天独厚的机会,能够在第一时间了解创造性文化如何孵化出新想法,帮助这些想法发展和成长,并最终付诸实践,而这样的环境正在逐渐覆盖整个世界。 乔布斯曾经说过,创新就是把不同的事物联系起来。有创新力的人们知道怎样把自己的经验融会贯通,并尽可能地整合其他人的经验。我要做这样的人,做领先一步的人。 人物小传 从可穿戴设备计算到分析人类行为,时至今日,在全球计算科学领域,彭特兰是被引述次数最多的科学家之一。2011年,《福布斯》 评选他为全球最具影响力的7位数据科学家之一,《新闻周刊》称他是“改变20世 纪 的100位 美 国人”之一。 彭特兰还是世界经济论坛大数据发展报告与个人数据报告的共同发起人,为西班牙电信、摩托罗拉、日产等知名公司提供大数据方面的咨询,帮助印度理工学院共同创立了亚洲媒体实验室。 “我生活在未来”,是彭特兰的梦想宣言,也是他的行动宣言。本报记者 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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